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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篇小说连载心痕25黄雀在后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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撰文/江浔·陕西西安

编辑/渝夫·河北石家庄

好一个表面一本正实则私心重的程为民!身为党支部书记、大队当家人,心里想的不是一心为民,而是谋取私利;为了继续当说一不二的“土皇帝”和给傻儿子娶媳妇,竟然与阮锡明这个大混蛋沆瀣一气、狼狈为奸,实在是可恶之极。

而阮锡明的“坏”,继续朝着“登峰造极”的方向恶性发展。做人坏到这个程度,岂止让人无语,简直想大声质疑上天为何要容忍“祸害遗万年”?

第五章步步为营

(二十五)黄雀在后

医院的当天上午,仲浩民就醒了过来。

过了北大桥,仲浩梅又是一阵连吓加骗,使出浑身解数,才终于下了车、将“二憨”哄走。经过一上午的休息,仲浩梅感觉腿也没有那么疼了,但她也不敢再走那么快了。她一路走一路问,终于在快到正午时找到了弟弟的病房。

走进病房,仲浩梅一眼就看到了头上缠满纱布的弟弟,仲浩婷正坐在床头用汤勺喂他喝东西,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玻璃瓶子吊在床头,垂下一根白色软管直到弟弟手上,从软管中间的圆形鼓起处可以看到瓶子中的水正在一滴一滴往下流。当时西医刚刚流行,公社卫生院里尚只是打针而没有输液。廖同宽和“石头哥”还没有走,他们正坐在病房空着的另一张病床上,仲浩梅稍加留意,确实如母亲所说,廖同宽的眼睛一直在盯着妹妹浩婷看。

见仲浩梅走了进来,“石头哥”碰了碰廖同宽,两人同时站了起来。看到姐姐来,仲浩梅并不感到奇怪,但细心的她发现,那么热的天,姐姐腿那么疼,走那么远的路居然脸上身上没有多少汗。此时,她来不及细问,她喊了声“姐”之后继续喂弟弟。

“大姐,你腿那么肿,那么远的路,你怎么走来的?娘还好吧?”忽然看到大姐,仲浩民推了推汤勺,急忙问。

见弟弟已经醒来,说话如常,仲浩梅心安了许多。她把背在肩上装着馒头的布袋放在床尾,伸手从妹妹手中取过碗勺,惊奇发现,妹妹正喂给弟弟的居然是漂着油花的鸡汤,不用问,她心知这一切又都是神通广大的廖同宽安排的。

“没事,我没事,我走得慢,又休息了一晚上,腿不疼了。咱娘也好,就是担心你,她要知道你已经醒了,不定多高兴呢。”仲浩梅一边喂弟弟一边说道,“你什么也不用操心,就在这儿安心好好养伤,你好了,咱们一家就都好了。”

又喂浩民喝了半碗鸡汤,仲浩梅发现,弟弟从纱布中露出的脸上泛出血色,细汗密密。她用毛巾轻轻帮他蘸了蘸汗,站起来,转身看到仲浩婷正站在廖同宽身边,他正在往她手里塞着什么东西。她不由又想起母亲昨天夜里说的话,心内也感到隐隐不安。

廖同宽又向仲浩婷交代了几句话,向仲浩梅和仲浩民打了个招呼,就说要和“石头哥”一起回去了。仲浩梅说了一大车感激不尽的话,廖同宽一边往外走一边笑了笑,“浩梅姐,真不用谢。医院这边我已经安排好了,药费治疗费伙食费都对接好了,该注意的事我也都交代浩婷了。就你刚才说的,让浩民安心养好病,其他什么都不用想。我从昨天出来到现在还没跟家里讲,我们先回去,明后天再过来看看。”

“浩婷,这个廖同宽到底是啥人?咋那么厉害?”廖同宽他们刚走,仲浩梅就忍不住自言自语式地问仲浩婷。

“我哪能知道?我就知道,同宽是好人,石头哥也是好人。他们是好人做好事帮咱们,不然这一关咱家怎么过?”仲浩梅明显能感到,说起廖同宽,仲浩婷有种难以掩饰的娇羞和喜悦,心内那种不安的感觉愈加清晰强烈。

她拉着妹妹到了病房门口,小声将母亲的担心和她的担忧十分隐晦地说了,然后又忍不住提醒:“浩婷,廖同宽是啥人咱不知道,但咱们是地主后代自己清楚得很,咱们和人家一个天上,一个地下,天生就是两条路上的人,就是有天大的缘分也不走到一条道上去。”

一直低着头听姐姐滔滔不绝说,仲浩婷始终没有插话,直到姐姐说完,她才咬着嘴唇,不以为然又很不服气地说:“知道啦,姐,谁愿意和他走一条道了?你和娘想得是真多,管的是真宽。现在还是照顾弟弟要紧。”

见一向听话的妹妹如此神态语气,仲浩梅更加确定了母亲和她自己的担忧并不多余。但此时此地她也无法再说再劝,只好叹了声气,和妹妹一起走回病房。

程为民当大队党支部书记后,最让他感到自信,甚至颇为自负的就是他准确细致的“情报”。双楼大队一共有8个生产队,最西边的小西楼和东北角的朱沟、西北角的陈营都是小庄,一庄一队,中间的一个大村庄是刘老家,一庄两队,而他家所在的东楼庄子最大、人口最多,编成了三个生产队。相传,两百多年前,在现在的东楼和小西楼的位置上,分别建有一栋竹楼,在当时的农村极为罕见,因此村庄即被称为东楼、西楼,因与东楼比起来,西楼村庄一直较小、人口较少,因此口口相传又被称为西小楼、小西楼,直到人民公社成立后,才正式定了小西楼的名字,大队也被命名为双楼大队。

在这8个生产队中,每个队里都有程为民特意收买或安插的眼线、耳目,哪个队里出了什么事、有什么风吹草动,他总能第一时间接到“线报”。程为民经常不无得意地想:“做皇帝驾驭大臣要又用又防,最管用的招数就是广布眼线,就像戏里的东厂、西厂、锦衣卫,而我当大队书记驾驭各队队长,也正是靠我的这些眼线,我才能足不出户对各个队尤其是各个队长的情况了如指掌,才能看得清、看得准、看得透,遇到事才能始终能像戏里的皇帝那样得心应手、游刃有余。”

而最近,小西楼的事和孙天淇这个队长让他越来越看不懂了。自那次他到小西楼“视察”后,小西楼竟然接二连三再出事:耿桂兰的死被那个仲浩民全部说成是孙天淇的责任,他当然没有完全相信,他要再看看再想想;后来小铁娃死了、仲浩民被人打了,“眼线”告诉他队里人都认为是孙天淇干的,他想着孙天淇这次是真要完了,因为是不是他干的并不重要,关键是大家都认为是他干的就很要命,作为队长完全失了人心怎么能行?再后来,刘苍厚居然在孙淇大门前上吊死了,这次他想都没想就确认孙天淇彻底死定了,他终于决定顺应民意撤了孙天淇这个队长,可没想到孙天淇居然使出了又跪又哭的狠招,居然一天之内扭转局面,连耿桂兰、铁娃、仲浩民的事也少有人提了;最近,他又听说孙天淇经常到刘家去看三个孩子,给他们送衣送饭,医院看病,孙天淇居然亲自去探望,这一下不仅重新赢得了人心,而且威信威望比以前还高了很多。

“这个孙天淇,没看出来还真有两把刷子。韩信能忍胯下之辱,这个孙天淇能跪能哭,比戏里的韩信也差不到哪里去。”程为民心内不无赞许,但又转念一想,孙天淇虽然平了民愤,但这样一番表演,再当队长还合适吗?队里人会怎么看他?

程为民又想起了那个张铁柱,他着急忙慌、满是神秘地跑来,不着边际地反复说仲浩民被打这事蹊跷,但终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。问他孙天淇继续当队长是不是合适,他居然一副吓得要死的表情。看来,孙天淇平时官威确实很大,连副队长都被吓成这样,他的那些表演定是掩人耳目的把戏。如果孙天淇真是这样人,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他当队长了。但撤了孙天淇,小西楼还有谁能干队长?眼前这个副队长张铁柱?就这一副脓包样,活脱脱一个小丑,哪能镇得住人、管得住事?程为民想着都不禁摇了摇头。

小西楼的事充其量也就让程为民忧心费心,说实话他并没有太当回事,不就是死几个人吗?现在这世道,哪个队、哪个大队不死人,前几天,刘楼大队一个生产队一天就死了五口,抬尸的人都找不到,不也是没闹出什么事吗?不就是一个队长吗?行就接着让他干,不行还不是他一句话说换就能换?

可眼下有两件事,确实是让程为民担心烦心,让他坐卧不宁,让他寝食难安。

一件是公事。就是上边布署的大炼钢铁的事,眼下老百姓连饭都没有吃的,可公社就是闭着眼布置任务,说是各个大队都要大炼钢铁,现在就要开始干,入秋之后就要见成效,按户头每十天每户就要炼出五斤生铁,完不成任务大队书记就要撤职查办。这眼看夏忙已过,入秋在即,对这件事程为民还没有半点头绪,派人到别的大队去打听情况,也不见别的大队有什么动静,但他听广播上说,县南有的队土法炼铁搞得风声水起、有声有色,他想派人过去学习取经,还一直没有抽出时间安排,总之是忧心如焚、茫然无计。

另一件是家事。本来家里的事程为民是从不操心的,一来大队的事本来就很多他没有精力,二来他惧内是出了名的,家里大小事都是老伴刘菊花一人说了算,他也不想插嘴插手。可最近,刘菊花在他耳边聒噪个没完:自从二儿子去接他岳母回来,一天到晚就一句话,说是不让仲浩梅当媳妇,像是中了邪,问什么也不说,翻来倒去就是这一句话。程为民和老伴起先都没有在意,儿子哪天不是媳妇长媳妇短挂在嘴上?可前几天,老伴却半夜把程为民喊醒,恍然大悟般说二儿子“开窍了”,定是看上了仲家的大丫头,要让他找人去仲家提亲。

刘菊花说,二儿子眼看就二十五了,早就该成亲了,他从来没有这样天天念叨一个女孩子,虽然嘴上说不要她当媳妇,但肯定是迷上了这个人。二儿子虽然憨,但从来都是一根筋,估计再给他找别人他也不愿意。

第二天一早起来,有心的刘菊花细细一问,果然那天去接她娘的路上遇到了这个仲浩梅。让她没想到的是,这个憨憨的儿子居然还拉着板车把她拉到了县城,这更让刘菊花确认是上天赐给二儿子的姻缘。从那天开始,老伴就不停催程为民找媒人去提亲,说是儿子弄成这样已经亏欠太多,如果连个媳妇都不能给他娶上,一辈子心里也不安。

程为民盘算了一番,虽然仲家是地主后代,但听说仲家两个丫头都长得很齐整,二儿子又是这个样子,能成了这个姻缘也是好事。可人家会愿意吗?谁愿意让自己的闺女嫁给他这样一个又憨又傻的儿子。果然,找了三个媒婆去提亲,每次都是一进仲家门就被仲王氏不由分说给骂了回来。老伴自然是不死心,仍然是不依不饶,每天不在程为民耳朵边说上十几遍决不罢休,他烦都快要烦死了。

刚刚吃过晚饭,闷热伏天犹如蒸笼。“二憨”坐在院子中的地上重复说着那句话,刘菊花也站在院子里唠叨个不停。程为民独自一人坐在堂屋,不停抽着烟,心内烦闷无比的他虽然已经大汗淋漓,但连抓个扇子扇一扇的心情都没有。他知道再过一会就是“眼线”来给他报情况的时间,他今天早早就交代了老伴,如果各个队有来给他报情况的,今天一律不见。

果然,没过一会,就听到有人敲门。刘菊花走过去,过了一会又折了回来直接走进堂屋。

“他爹,这人不是那些人,没到咱家来过,我连认识都不认识。”

“不见,今天我谁也不想见。天王老子来了,我今天也不见。”

“这个人说他是小西楼的,说是来给你送礼的。”

“放他娘的屁!刘青山、张子善那么大的官贪污都被毙了,还有人敢这样害我?也不打听打听,我程为民当了那么多年书记,什么时候收过礼,我还想多活几年呢。快,让他赶快滚,有多远滚多远!”

刘菊花鲜见丈夫敢在她面前暴喝,她赶紧跑向大门,没过一会又跑了回来。

“这人怪得很,说你不见他他就不走,就在咱家大门前站着,见谁都说是给你送礼的。”

“快,快让他滚进来。这还真是邪了门了,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。”

听到脚步声,程为民抬眼看到了一个人正往堂屋走来:脏乱的头发,烂了几个洞的汗衫,补丁摞补丁的裤子,露着脚趾的鞋,说是来送礼,却是两手空空。

“阮锡明?你来干嘛?”程为民当然认识阮锡明,当了这么多年大队书记,大部分劳力他都认识,何况这个阮锡明以前在仲家做过长工,他本早就认识。

“不是说了吗?来给你送礼的。”

“放你……”一句话要骂出来,程为民顾及大队书记的体面,又生生咽了回去。

“程书记,我先说一下我送的什么礼,你如果不愿收,我马上就走,决不多待一分钟。”

“我啥礼也不收,你现在就走。”阮锡明的怪话令他心烦透顶,他向里转过脸手往外一指,实在不想再多看这人一眼。

“我跑来送礼,不管咋说,也得让你知道我备的是啥礼。你不让我说,我就不走。”

“你他娘的……有话就说,有屁快放!”程为民实在忍无可忍,连大队书记的体面也不管了。

“大炼钢铁,修良亲事。你不收,我现在就走。”说完,转身就往外走。

程为民心内一惊,急忙转身说道:“回来,你说什么?这就是你要送的礼?”

“正是,程书记,难道你不需要这两件大礼?”

“就凭你?”

“对,就凭我。”

“算了,你还走吧。”

“程书记是看不起我?”又一个转身,阮锡明竟说走就走。

“回来,我先听听你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”

“程书记就是这样对待帮你排忧解难之人的吗?”

程为民耐着性子站了起来,黑着脸给阮锡明让了座,又亲自倒了杯茶递过去。

“现在,你总可以说了吧?”

阮锡明接过茶,抿了一口放在凳前桌上。然后又站起来,边说边比划,程为民始而不屑,继而沉思,再而惊喜,最终大笑。

“程书记,我这两件大礼,您可满意!”

“好,好,阮锡明,你这次可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。我会记住你的,放心。”

“我不是让你记我,我是要让你用我。”

“用你?”

“难道程书记认为孙天淇还适合继续当队长?难道除了我当队长还有人能帮您做成这两件事?”没等程为民说话,阮锡明转身就径直走了。

望着阮锡明的背影,程为民愣怔站着一动不动,直到过了好久,才忍不住再次哈哈大笑。

江浔,“80后”,豫东人,大学毕业后携笔从戎,一直在基层一线从事政治工作。爱读书,喜码字,触摸文字的温度,感受文学的力量,先后在《解放军报》、《解放军生活》等媒体发表文章若干篇,曾担任全军政工网建言献策编辑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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