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小旗
颠倒众生工作室
我对你的爱,是从想念变为期待
刚开学不久,一天我晚上刚到家,我妈就跟我说:糖小姐在学校受委屈啦。
我说:嗯?什么个情况?
边上的糖小姐一直气定神闲。
她告诉我,数学暑假作业交上去后,老师把没写名字的放在讲台上,让小朋友们自己认领,她去晚了,讲台上只剩下一个没完成的习题本。老师说,你这个暑假作业没做完,一个月内完成。
但糖小姐发现,剩下的那一本,并不是她的。也就是说,她已经做完的习题本不知道被哪个小朋友拿走了,然后留下了这本没做完的——反正都没写名字,拿错了也没人知道。
可糖小姐的暑假作业明明做完了,她不甘心再把人家没做完的补上。
我问:女儿,你确定你拿回来的这本不是你的吗?
糖小姐说:我确定!再说,我的那本是“三年级(下)”,拿回来的这本是“四年级(上)”。
我问我妈:你确定徐小糖数学暑假作业真的是做完了?
我妈斩钉截铁地说:我确定!
然后我妈又说:后面的竖式都是我帮她列的,我自己的字我当然认识,为了逼真,我还特意用左手写的。
我:……
我对糖小姐说:那你就直接跟老师说啊,说这本不是你的,我那本是我姥姥帮我做的,问题不就解决了?
糖小姐马上连连摆手说:不行不行,这个可不能说。
我哈哈大笑,说:你们祖孙俩啊!不过女儿,你姥姥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,你妈小时候的寒暑假作业,你姥姥都帮我做过。
我妈说:我没帮她做多少。暑假后来糖糖外耳道炎非常严重,发热,神经疼得嘴都张不开,吃苹果,得切成薄薄一小片儿往嘴里慢慢塞。一直折腾很长时间,这种情况下还得天天写作业,我就帮她做了一点儿。
我说行,一会儿我跟老师说。
当天晚上我跟老师说了,老师态度非常好,说她会去查一查其他小朋友拿的。
但是,第二天,我妈又亲自去了一趟学校,亲自跟老师说明了情况——当然,她隐瞒了她帮糖小姐列竖式这个秘密。
无论如何,她也不能让她的外孙女被冤枉着再重新做一遍暑假作业。
我妈在我这里的时候,糖小姐的接送工作我也会参与。
每天早上我开车把她们俩送到小弄堂口,她们步行走到学校,大概需要走六七分钟左右。
我完全可以把车开进去,但我不。
在这短短的六七分钟之内,她们走得慢慢悠悠,老胖太太给小女孩背着硕大沉重的书包,我也提出过让女儿自己背书包,但我妈说,没事儿,我来背吧。
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。我知道她的心思。
她是想着,趁自己身体还好,能多为糖糖做一些事,就多做一些事,她愿意享受这种“辛劳”,即使背着沉重的书包,在清朗的早晨,她心里也会生出蜜色的浓稠的甜蜜。
我知道,一路上,糖小姐一定是唧唧喳喳说个不停,如同欢快的小鸟一样,即使是说着令她头疼的包干区,听起来也是十分欢快可爱。
到了学校门口,有时她不会急着进校门,而是在学校对面的小文具店买点啥。本子啊,笔啊,红领巾啊,这些小东西,可以让她对于上学这件事,感觉开心许多。
然后,她会从姥姥手里接过沉重的书包,姥姥帮她背好,她会跟姥姥甜甜地说:姥姥再见。姥姥会笑着回应她:哎!糖糖再见。然后一直目送她的身影走进校门,走上楼梯,最后进入教室。
我一个人送糖小姐的时候,曾经见过她那瘦弱纤长的背影,背着一个巨大的书包,看起来,让人心里无端地怜惜。
我也可以想象出我妈离开学校时的背影,肥胖的,笨拙的,因为脑中有腔细性血栓的缘故,脚迈步的时候总也抬不高,鞋子,总像是粘着地皮。
糖小姐放学时可以自己直接去托管班,但我妈总会在放学时间去看看她,她怕她饿,或者下雨的时候,怕她淋着。
晚上去托管班接她的时候,我妈总会早早过去,在外面等她。我呢,基本会准时开车过去接她们。
然后我们三个人,坐在车里,说话,笑,在夜里,一起回到这个小城的我们的家。
我妈是在国庆糖小姐回安徽奶奶家后离开我这座江南小城的。
在糖小姐去奶奶家的前一夜,已经很晚了,但我依然听见隔壁房间里祖孙俩在说着什么。
第二天我跟我妈说,徐小糖昨晚肯定又哭了。
我妈说是的,糖糖问她为什么不等她从安徽回来了再走,然后哭了一场,哭完后说姥姥我哭够了。
我说我一猜就是,每次你们俩离别,临睡前一哭,是必演的桥段。
女儿国庆在安徽的时候,给她红包就领,谁给她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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